清晏长安

在论文的夹缝中偷闲求生

[剑三]明月清风02

随珠和璧 明月清风

*万花中心

*二设满天飞

*后方多门派出没

01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之后的日子与以往并无差别,无非是悬月每日多跑一趟而已,而这趟路跟之前带着花矮子们绕的冤枉路比,实在不值一提。

花谷常年如春,并不明显的四季更替中,长歌二人以速度惊人的适应能力融入了花谷,每日素衣清茶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比有门规约束的万花弟子还要来的规律。

扶书本就是长歌弟子中的翘楚,又是上进好学的典范,少年老成的模样在叔伯姑婶中很吃得开。尽管性子偏冷,还是受到了花谷各位前辈的赏识,得以每日出入仙迹崖,今日同琴圣坐而探讨抚琴的专业技术,明日义务帮书圣代几节课,后日又赴棋圣对弈之约。更神奇的是,不知他从何处借来了两只机甲龙,放置在栖居的小院里,咣咣当当的陪着练功。

日日如此,冷着一张脸过得相当充实,不像是避难清修,反倒像是入谷进修。

而抱玉大抵是一直在养身子,或许本就不喜见人。入谷数月几乎没出过茅草屋,别说其他万花弟子,就连天天跑腿送药的悬月都未能睹见其真颜一面。


转眼就到了寒冬腊月,天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苦寒。只是万花少雪,花也常开不败,就让人有一个还很温暖的错觉。

花矮子们还在赖床,悬月一个人走在晴昼海里,冷雾在脸上结成一层寒霜,整个人都懈怠地不想说话。

突然前方的花丛抖了一抖。

花丛里又蹦出了大徒弟,沉默寡言的老花太。

悬月的心微不可闻地咯噔了一下。这个画面有点眼熟,引发了一些很不美好的回忆。

不过话说回来,一回蹲,两回蹲,天天蹲花丛是什么毛病?师父可没有这样教过你。悬月还未开口,沉默寡言的花太又抢先行了个礼,拱手恭敬道:“师父,大师祖喊你即刻去寻他。”

悬月:“……”


悬月这次什么也不想说,什么也不想问。然而善解人意的大徒弟恭敬地补了一刀:“师祖说了,跟上次是一样的事。”

悬月: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
这次在鸟背上,悬月从头到尾、认认真真把自己反思了一遍。年方十六,入谷十五年半,除了赖的时间长,其他都没什么可提的。性情平平、相貌平平、资质平平,各方各面都乏善可陈。她想不出自己是做了什么,才会让大师祖总是第一时间喊她背锅。

或许,自己在跑腿方面很有天分?

可若说悬月有什么超于常人的特质,一是察言观色,二则是接受能力奇佳。后一则没什么用,对外人来说,是好言好语好说话,对她自己却是得过且过将就过。比如现在,羽墨雕落在三星望月,而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,纵然想不明白,也打算坦然接受了。

送一个也是送,送一双也是送,大不了多跑几趟。何况花谷名声在外,贵客一茬连着一茬,绿油油的走了,总还有红彤彤、金灿灿的人来接班,不愁没事干。

然而小亭子旁一片平静,只有药圣和两个小药童悠闲地翻晒药材,放眼望去万花还是一片基佬紫,并没有掺进奇怪的颜色。

药圣转身看到悬月,招手道:“月儿来了。”等悬月走近便抬手示意她去看地上晒着的一堆草药。

“白术,名山蓟,生山谷,”悬月一头雾水,却还是蹲下翻了翻地上神似白薯干的块状物,“以根茎入药,除湿益燥,和中益气。”想了想又补充道:“除胃热,强脾胃,进饮食,安胎。”说罢抬头去看大师祖,疑惑这算不算是突击考试。

然而药圣捋了胡子点点头,却说:“看那张纸。”

悬月把晾晒均匀的白术拨去了一边,露出了铺在下面的旧报纸。加粗加大的标题“青岩景区的多元与和谐——文化软实力的力量”分外醒目。

二人沉默相对半响。悬月啊了一声,想起几个月前似乎是有这么个长篇报道,据说占了官方报纸的一半篇幅,辞藻华丽气势恢宏,并为弘扬大唐文化传播了不小的正能量。当时万花弟子几乎人人摘录了一份,且摘且叹奇文共赏。

药圣隔了几个月才提起,怕是与世隔绝太久,跟不上时代了。

重点又错。药圣拿拐棍杵了杵报纸的右下角,言简意赅:“这里。”

悬月只好又顺着拐棍找到夹在长篇报道中间的豆腐块,等看清豆腐块里的内容后,却再没吐槽的心思。


豆腐块里是一则寻物贴,配了简笔画,言此物对失主意义重大,不慎遗失,望知情人提供线索,必有重谢云云。配图是一块残破的玉玦,上面刻着篆体的“风”字。

悬月几乎是立刻就懂了大师祖喊自己来的缘由: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极为相似的玉饰。

她的身世其实从未被刻意隐瞒过,也没有隐瞒的必要。万花不少弟子都是谷外无家可归的幼童,并不单单悬月一个,而非要说出哪里特殊的话,大概就是她被捡回的那天晚上月亮格外亮格外圆。据说,彼时她还是个尚未足岁的奶娃娃,大师祖因月悬中天取名悬月,收入门下。襁褓中的碎玉被取出,钻了洞拴了红绳挂在她脖颈上,一挂就是十多年,直到今天。

碎玉是块好玉,可惜被摔的只剩了个半圆形。因是残玉,也就很难看出是玉玦还是玉环。从她记事起,玉上就端端正正刻了个“月”字,之前一直以为是因唤作悬月,师祖才着人刻月,此时看着明显和画里风字同属篆书的月字,突然觉得世事多变,一切都颠倒过来了。


在接下来一炷香的时间里,大师祖一边扇着熬药的小药炉,一边絮絮叨叨讲起了这张破报纸的前世今生。道是数月前小琉璃送来三星望月的药材有些特殊,包裹皮儿上油墨未干的“青岩”二字格外惹眼,更遑论标题还加粗加大,成功吸引了药圣的注意。药圣心细,瞅见豆腐块后当机立断,言有要紧事,唤小琉璃去召悬月一同商讨。

小琉璃正是悬月的大徒弟,人如其名十分软萌。只可惜心态成熟之后愈发高冷,再不许旁人喊他小名,以致于悬月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,小琉璃原就是两次传话的大徒弟。

绕过弯理清了关系,剩下的就解释的通了。悬月被急召回来的路上,好巧不巧抱玉扶书二人踏足花谷;而药圣为抱玉安排送药事宜时,悬月又恰巧一头撞了进来。原本打算商议要紧事的两人,一个不明真相,一个忘的干干净净,所谓要紧事自然也就搁置了下来。

“今早小琉璃又来送药,我瞅着这孩子,总觉得忘了些东西。可巧这裹药材的纸还在,我就唤他再去寻你一寻。”

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。悬月不知道说些什么,只接过小扇子对着药炉摇了起来。药圣也不急,眯起眼睛望着炉嘴冒出的缕缕白烟,有一搭没一搭地捋起了胡子。

药味越来越浓,空气惹上了微微的苦味,苦中带涩,却着实好闻。杏林弟子大都染了一身药香,而悬月自小长于谷内,药香比之门派归属,更有了童年记忆的特殊意义。

袅袅药香中,药圣缓缓开口。

“月儿,你想过出谷吗?”


TBC

花太怒刷存在感(⁎⁍̴̀◡⁍̴́⁎)♡

评论(1)

热度(16)